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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妈妈只是为了遇见你!”38岁的阿芳看着刚出生的女儿忍不住哭了起来。此前,她和丈夫已经怀孕很多年了,但她从未实现过自己的愿望。
自古以来,一个女人成为母亲似乎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对于不孕妇女来说,成为母亲几乎需要尽最大努力。体外受精技术往往成为“实现梦想”的最后希望。
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出生于1978年,中国大陆第一个试管婴儿出生于1988年,广东第二个试管婴儿出生于广州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以下简称“广州医科大学第三医院”)。
在过去的30年里,中国的辅助生殖技术水平已经进入了世界第一阵营,体外受精技术已经从第一代发展到第三代和第四代。如今,体外受精技术的研究和发展已经从解决“无法出生”的问题转变为追求“健康出生”。
接下来,Plus君带你进入生殖医学中心实验室,揭示试管婴儿是如何“制造”的。
在实验室里促进“生命最初的结合”
男性射精后,通过女性阴道、宫颈、宫腔进入输卵管,在那里遇到卵子,两者结合形成受精卵;然后,受精卵回到子宫腔,植入妊娠。
这是一个自然的怀孕过程,到处都是“困难和障碍”。
顺利自然怀孕需要满足这些条件:女性卵巢能正常排卵;男性能射精,密度、活力、正常精子;输卵管光滑,使精子和卵子在输卵管相遇,使受精卵从输卵管顺利进入子宫;子宫腔环境正常,允许胚胎种植和生长发育。
如果不能满足这些条件之一,就会导致不孕。据统计,我国育龄人群中不孕症的比例为10%至15%。
广州医科大学第三医院生殖医学中心副主任医师徐海燕表示,输卵管阻塞是不孕症最常见的临床原因,约占试管婴儿患者的60%~70%。当输卵管“堵塞”时,精子无法到达输卵管,与卵子“相遇”。
怎么办?科学家“另辟蹊径”,从女方和男方身上取出卵子和精子,让实验室里的培养皿成为他们相遇和结合的“温床”。
取卵前,女性往往需要经历一个困难的“促排卵”过程,也被称为诱发超排卵。广州医科大学第三医院生殖医学中心主任刘建桥介绍,诱发超排卵的主要方法是使用药物促进排卵,使卵细胞发育不受自然周期的限制,获得多个健康成熟的卵子。服用促排卵药物后,患者有时可使卵巢一次生长超过10个成熟卵子。
卵子发育成熟后,技术人员用内窥镜或B超将卵子从女性卵巢中取出,并将精子和卵子放入试管或培养皿中培养受精卵。
然而,体外受精显然不是一个在体外受精中长大的婴儿。受精卵发育成卵裂球(2-3天)或囊胚(5-6天)后,技术人员会选择几个发育良好的胚胎,并用细长的胚胎移植管将其移植回母亲的子宫进行植入和发育。
许海燕说:“一般情况下,我们会根据胚胎质量、母亲健康状况、年龄等因素,同时植入一两个胚胎。
随着冷冻融化技术的成熟,患者可以选择将剩余的成熟卵子或胚胎保存在零下196摄氏度的液氮中。如果移植胚胎未能成功怀孕,剩余的冷冻卵子或冷冻胚胎将在下一个治疗周期使用,患者不需要再次促进排卵。当胚胎移植回子宫植入时,其发育过程与正常妊娠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第一代试管婴儿技术”,学名为“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技术”。除输卵管阻塞外,该技术还可治疗子宫内膜异位症和排卵障碍引起的不孕症。
1978年在英国诞生的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路易斯·布朗,1988年在北京诞生的中国大陆第一个试管婴儿郑萌珠,都是用这种技术来世的。
刘见桥表示,目前广州医科大学第三医院生殖医学中心每年约有8000例患者实施取卵周期,全国每年可达30多万例。
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的第一代体外受精技术解决了女性输卵管阻塞引起的不孕问题。然而,这种体外受精使精子和卵子在培养皿中自然结合。除了成熟的卵母细胞外,它还对精子的数量和质量有一定的要求。
但临床上,男性因素引起的不孕症约占30%。如果男性患有严重的少、弱、畸精子症,精子数量过少或形态异常,需要新的治疗方案来促进精子和卵子的“生命的最初结合”。
针对男性精子引起的不孕症,第二代体外受精技术“单精子卵细胞浆内注射技术”应运而生,打破了第一代技术的局限性。它通过微操作技术将单个精子注入卵细胞,以帮助卵细胞受精。
在实验室中,技术人员首先用微量固定针吸附和固定成熟卵细胞,然后用微量注射器吸入单个精子。注射器穿透卵膜,释放精子到达卵细胞质,完成受精过程。然后,像第一代技术一样,受精卵发育几天后可以移植回母亲的子宫。
第三代试管婴儿打破了“家庭诅咒”
如果第一代和第二代试管婴儿技术解决了“生不出来”的问题,那么第三代试管婴儿技术就是解决“生不好”的问题。
“对于病因明确的遗传性疾病,第三代技术类似于‘预防性疾病’。”刘建桥说,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又称植入前胚胎遗传诊断/筛查,是从体外受精胚胎中提取少量细胞进行染色体或基因检测等遗传分析,筛选出健康胚胎进入子宫腔。这避免了母亲怀孕的遗传缺陷胚胎。
在此之前,马凡综合征、血友病、侏儒症、白化病、地中海贫血等遗传疾病就像“家庭诅咒”。能否生下健康的孩子只能通过产前诊断来“赌博”。
如果不幸发现胎儿有遗传缺陷,只能引产。这会对女性造成很大的伤害,有些夫妇甚至经历了几次“痛苦的爱”,仍然不能怀孕一个健康的胎儿。
2000年4月23日,中国第一个第三代体外受精在中山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诞生,母婴安全。这名妇女携带血友病基因,医务人员通过筛选胚胎,最终避免了血友病的后代。在此之前,她的大儿子死于血友病,第二次怀孕也因产前诊断而暂停。
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如何“识别”胚胎是否携带遗传缺陷?刘建桥介绍,事实上,在早期操作中,第三代体外受精与第一代技术没有明显的区别,关键在于囊胚期。
卵精结合后4-5天,胚胎进入囊胚期,由50至150个细胞组成。囊胚期的胚胎开始分裂大量的细胞,其中大多数朝着胎儿的方向发育,少数朝着胎盘的方向发育。此时,技术人员从胎盘发育部分取出5至10个细胞进行基因检测,以了解胚胎的健康状况。
如今,体外受精技术已发展到第四代卵浆质置换技术和卵干细胞技术。该技术是去除志愿者(第三方)捐赠的卵细胞核DNA,然后移入母亲卵子的核DNA,然后根据标准的体外受精技术进行培养。
该技术主要针对女性卵细胞老化和线粒体遗传疾病引起的生育问题。然而,由于该技术同时拥有两种女性遗传物质,胚胎同时拥有两种母亲,这带来了伦理争议和未知的技术风险。目前,第四代体外受精技术仍处于科学研究阶段,尚未被批准在中国进行临床应用。
许多病人会恳求,“医生,请给我最先进的技术。”但事实上,第四代体外受精技术并不是下一代取代上一代的“升级迭代”,每一代技术都有自己的技术特点和适用对象。
中山大学第六附属医院生殖医学中心主任梁晓燕指出,第一代体外受精技术主要针对女性因素引起的不孕症,第二代体外受精技术主要针对男性因素引起的不孕症,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主要针对遗传疾病和染色体异常不孕症。
在中国,辅助生殖技术被归类为特殊的高科技技术,严格遵循适应证书,实施技术准入制度,严格控制机构数量。目前,约有500家机构批准开展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其中只有40多家三级医院批准开展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
许多人希望通过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选择生男孩。从技术上讲,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可以通过染色体和基因检测来识别胎儿的性别。然而,梁晓燕强调,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仅限于一些与性别有关的遗传疾病,如“传男不传女”或“传女不传男”。国家明确禁止非医学指征性别筛查。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生殖中心主任欧湘红也指出,“男性胚胎是一些伴有X染色体的遗传疾病需要放弃的对象。”
自然怀孕仍然是最好的方式
试管婴儿和普通受孕婴儿有什么不同吗?自试管婴儿技术诞生以来,这一直是各方最关心的话题。
“试管受精技术已经应用了40年。根据大规模的临床跟踪研究,试管受精的早期流产率、异位妊娠率和出生胎儿畸形率与同一年龄自然妊娠的发生率没有显著差异。”欧湘红指出。
刘建桥表示,在产妇年龄、单胎多胎等同等条件下,试管婴儿与自孕婴儿没有明显区别。唯一的区别是怀孕的方式。“国内外很多科研团队从生理、心理、社会、精神等方面进行了调查研究,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许海燕指出,由于中国的体外受精只对生育困难的家庭开放,不孕症患者本身就是出生缺陷的高危人群。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体外受精的精子和卵子质量得不到保证,可能会增加体外受精的畸形率。
“然而,这些孩子的高出生缺陷率主要与父母的年龄、健康状况、坏习惯和其他因素有关,而与体外受精技术无关。”她说。
目前,随着体外受精技术逐渐被社会接受,许多人也对其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些人认为不孕症需要体外受精,有些人想选择通过体外受精技术生男孩;有些人想要双胞胎;有些人甚至想通过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生下更聪明、更健康的后代。
“试管受精不是我们想做的事情,而是我们必须做的一种手段,如果我们能自然怀孕,那就是最好的。”在这方面,欧湘红强调,即使诊断为不孕症,她仍然考虑从最简单、最合适的方法来帮助怀孕。
刘告诉记者,只有10%左右的不孕患者需要接受试管婴儿手术,其余90%的不孕患者可以通过其他各种措施顺利怀孕。
事实上,即使试管婴儿等辅助生殖技术已经日益成熟,其临床应用仍存在许多风险。
徐海燕介绍,患者使用排卵药物可能导致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卵子过程本身也可能对女性身体造成损害或感染;为了提高妊娠成功率,一般采用植入多个胚胎,导致多胎率上升,增加早产、体重过轻、孕妇并发症的风险。
“如果胚胎植入后不止一个胚胎发育正常,多胎率可以通过人工减少来降低,但减少过程本身也有风险。”徐海燕说,目前更好的解决方案是结合胚胎冷冻技术实施单胚胎移植。当一个疗程失败时,取出冷冻胚胎进行下一个疗程。
体外受精技术本身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刘建桥指出,遗传疾病的复杂性导致部分患者健康子代的可能性较低。在第三代技术的实施过程中,少数患者缺乏正常的胚胎进行移植。
同时,由于第三代技术是选择胚胎上的少数细胞进行遗传诊断,但由于胚胎染色体镶嵌现象的存在,一些细胞不携带这些遗传缺陷,所选细胞可能不能真正反映整个胚胎的特征。如果操作不当,可能会导致异常胚胎的误选或正常胚胎的废弃。
此外,该技术无法检测所有基因缺陷,有时在实际应用中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从而产生具有其他基因缺陷的婴儿。
特别需要澄清的是,第三代体外受精技术只适用于可能导致重大出生缺陷的致病基因清晰的遗传疾病。”该技术只是筛选,目前无法进行基因修改。”刘建桥说。
如果你想通过试管婴儿技术成功怀孕,许多人必须面对老年人的最大障碍。目前,在中国主要生殖中心,35岁以下试管婴儿的成功率一般可达60%甚至更高;但36岁以后,成功率逐年下降10%以上,40岁以上的成功率低于20%。徐海燕建议,如果有生育愿望,1-2年后努力失败的患者应及时医生。做试管婴儿也要早,女性年龄一般不超过42岁,以36岁以下为佳。
【记者】龚春辉 李秀婷
受访者供图
【视频编辑】周新宇
【通讯员】黄贤君 黄璀玥 简文杨 冯朱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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